司空靖輕輕地回道：「我嶽父說，自從他記事起舞煙奶奶就一直是重傷在身，直到他十幾歲的時候便撒手人寰了，具體的連我嶽父都不太清楚。」
對於月汐的奶奶，司空靖都隻是聽說而已，連嶽母梅曉芳都不認識她呢。
「重傷在身，重傷在身……」
「果然是我害的，是我害的啊！」
蘇老魔坐在地上痛哭流涕，激動說道：「我當年就應該聽她的，不要爭什麼名利，不要去正什麼狗屁名聲，就該好好找個地方歸隱啊啊啊啊！」
對此，司空靖和妹妹對視了眼，隨後沉默下來。
他對於當年蘇老魔於月汐奶奶的事情，完全不了解，隻是葉武虧說了月汐奶奶背叛了柳葉聖莊跟了蘇老魔，僅此而已。
但他們，肯定有著驚天動地的故事，蘇老魔也肯定被柳葉聖莊壓迫過。
見蘇老魔如此痛苦，司空靖還是開口了。
「蘇爺爺，歸隱真的就能安全嗎？」
「舞煙奶奶一直沒有告訴我嶽父的身世，藏在了不起眼的蒼龍小域裡，隻希望我嶽父能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，但……柳葉聖莊還是來了。」
這些話一出，蘇老魔驟然抬起頭來，殺機騰騰問道：「柳葉聖莊對正龍乾了什麼？」
他的拳頭緊緊握住，全身真氣滔滔。
司空靖深吸口氣，詳細地將柳葉聖莊的所作所為給說了出來。
包括是從蘇老魔身上查到的蒼龍小域，再包括要以嶽父來引出蘇老魔，包括抹殺，包括發現蘇月汐的六品翡葉戰體之後，改變了態度。
這個時候，司空玲徒然捂住嘴巴，顫聲問道：「哥哥，嫂子她……」
「嗯，被柳葉聖莊給帶走了，他們說你嫂子是六品翡葉戰體，不能像舞煙奶奶那樣與外人結合，但還假惺惺地說可以去爭取一下。」
「最後，留下一個問道境要抹殺我而被我反殺。」
接著，司空靖又詳細解釋了怎麼利用柳岸弄死血煉老祖的事，隻隱去萬獸之主的身份。
雖然司空靖解釋的時候語氣很平淡，但司空玲也已經淚流滿麵了。
自己被困在這裡後，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。
「柳葉聖莊，這群無恥小人，這群垃圾！」
對麵聽完的蘇老魔更是怒火滔滔不絕，但徒然間又痛苦萬分地道：「是我，又是我害得正龍被盯上，如果不是我在找舞煙他們，就不會被柳葉聖莊給發現了。」
「我他娘的，就是個大混蛋。」
「我對不起舞煙，對不起我的兒子和孫女，啊啊啊啊啊。」
這一刻，蘇老魔又陷入嚴重的癲狂之中，不斷地自責著。
噗……
突然，蘇老魔一口鮮血狠狠地噴了出來。
司空靖連忙撲了上去，而後再次凝出一滴精血彈入了蘇老魔的口中。
後者已經失去理智，而沒有意識地吞下了。
下一個瞬間，他身上的獸毒更大程度地緩解了，要知道這可是萬獸之主的精血啊。
司空靖則因為扔出精血而臉色有些蒼白，卻依然安慰道：「蘇爺爺，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，你隻是想要與心愛的人在一起，又有什麼錯？」
抬起頭來，蘇老魔整張臉都是猙獰的，臉皮在沒命地抽搐著。
「不，就是我的錯。」
「當年我本該帶著舞煙遠走高飛的，但我卻氣不過那一個個狗眼看人低的嘴臉，氣不過他們恥笑我不是戰體，我就非要打爆所有高高在上的戰體。」
蘇老魔陣陣咬牙切齒，戰意滔滔。
「我也不想讓舞煙隨我漂流終生，我很想要得到柳葉聖莊的承認啊。」
「所以，我打爆了柳葉聖莊的所有同年紀的戰體。」
「但我沒想到啊，這樣非但沒有被他們所承認，還差點被他們給殺了……是舞煙拚了命才將我護住，又偷偷將我從柳葉聖莊的地牢裡放走。」
說到這裡，蘇老魔的眼中帶起陣陣回憶，他落下的淚水帶著絲絲的鮮紅。
那是鮮血的眼淚，可想而知當年有多痛苦。
「從地牢離開之後，我修煉三年並且帶著追隨我的人，重新殺回了柳葉聖莊，我在舞煙與柳仕填的婚禮上搶走了舞煙，那一刻柳葉聖莊無人能擋的住我。」
「搶走後，我們又有機會可以遠走高飛，但我還是不甘心。」
「舞煙勸我不動，我還是要證明我自己而挑戰了當時中原大地的第一天才，我認為當我成為第一天才的時候，就將會得到整個柳葉聖莊的贊賞，得到整個中原大地的承認。」
「終於在兩年後，我成功擊敗了那個人。」
到了這裡，蘇老魔卻沒有抬頭挺胸感到榮耀，而是露出陣陣的不屑之色。
「但……哈哈哈哈！」
「在我擊敗中原大地第一天才的時候，他對著我宣布……我是個魔頭。」
「他叫裴狂，當年是中原大地最強大勢力的聖子，所有人都聽他的，所以我又成了人人喊殺的魔頭，還說我修煉魔功，說我非戰體不可能這麼強。」
「麵對一個個大勢力的追殺，我隻能帶著舞煙逃離戰台。」
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，蘇老魔臉上的痛苦更加嚴重，聲音漸漸變得沙啞了起來。
「追隨我的所有兄弟姐妹全部戰死，他們護著我和舞煙逃了出來。」
「而那是我第三次有機會跟舞煙歸隱，但我還是不甘心，我要為我的兄弟姐妹們報仇血恨，哪怕舞煙當時懷有身孕……」
到了這裡，司空靖不知不覺眼睛也紅透了，原來蘇魔頭的魔頭竟然是這麼來的。
因為非戰體而擊敗中原大地的第一天才裴狂，所以就變成了魔頭。
可笑，簡直是可笑之極！
突然間，蘇魔頭的聲音越發低沉下來：「我走魔入魔般地踏上了復仇之路，舞煙想要追著我並肩戰鬥，但被我罵著離開了！」
「離開時她說，她要去東邊的明龍山脈裡麵，找到一個有龍字的小域隱姓埋名等我。」
「因為當時我們給孩子取名為……蘇正龍！」
司空靖這才知道，為什麼柳葉聖莊能通過蘇老魔而來到蒼龍小域。
恐怕是蘇老魔在不知不覺中，透漏了什麼或者被追蹤到了什麼。
「舞煙當時也受了傷，說不知道能等我多久，但我卻自信地覺得十年就能辦到，也覺得舞煙不可能會死……後來才知道什麼叫做異想天開。」
蘇老魔自嘲著笑了起來，眼底深處全是紮心的痛楚。